高层论坛纵论高质量发展：构建“双循环”长三

在疫情防控取得重大战略成果之际，6月5日—6日，2020长三角地区主要领导座谈会在南太湖之滨浙江省湖州市举行，这是长三角一体化发展规划纲要实施后举行的第二次主要领导座谈会。期间不仅开工了斜穿长三角生态绿色一体化示范区、同时也是“高铁华东第二通道”重要组成部门的沪苏湖高铁，签约了19项高含金量的重大合作事项。
5日举行的“高层论坛”也让人耳目一新。三位“重量级嘉宾”：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党组书记马建堂、北京大学教授周其仁和阿里巴巴集团董事会主席兼首席执行官张勇，就构建“国际国内双循环”新发展格局、应对前所未有挑战、建设数字长三角等热点话题，发表了极富思辨性地演讲。
处理好发展开放与安全的关系
逐步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是应对疫后经济新变局的基本遵循。马建堂认为，构建“双循环新格局”，核心是处理好发展、开放与安全的关系。
 “在经济日益全球化的今天，发展是在开放中实现的，两个市场两种资源为中国经济持续发展拓展了巨大空间。”马建堂说，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深深地打上了紧紧拥抱世界的烙印，但发展需要在安全的环境中推进，开放必须在安全的前提下进行，经济越发展、发展越开放，越需要安全保障。因此，新冠疫情推动国际社会更加重视公共卫生领域安全的同时，也启迪我们进一步思考经济全球化的走势，既更好地利用全球化带来的机遇，又更有效应对全球化带来的风险和挑战。
马建堂认为，国内大循环为主的发展格局，确保了产业链安全和经济安全。而在扩大开放中获得更多资源、技术、人才、资金支撑，更有利于国内循环畅通和中国经济发展高质量。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越有利越通畅越有效，国民经济韧性和抗风险能力也就越强。
作为我国现代化水平最高的地区之一，长三角有条件有能力在构建“双循环新格局”中走在全国前列。对外，过去40多年里开放始终是长三角快速发展的动力源，依托既有的竞争优势，在更广领域更深程度上参与国际循环，能够进一步提高投资自由化水平，吸引跨国企业在长三角布局更多的产业链关键环节，更高效利用海外资源，助推构建国内大循环体系。对内，长三角正成为维护国家经济安全的坚强堡垒，全力实施产业基础再造和产业链提升工程，不断提高中国产业安全的能级。具体说，长三角要在产业链基础再造和产业链提升工程方面走在最前列，在填补产业链关键缺失环节，强化产业链突出短板，培育新型产业链主导优势上，争当排头兵。
经济重启重在打通“来来往往”
长三角一体化发展决策咨询专家、北京大学教授周其仁倡导“真实世界的经济学”，他把经济往来、财富创造乃至国际贸易概括为四个字“来来往往”，复杂的经济关系讲得明白晓畅。
“来来往往，至关紧要，因为任何财富的创造都要跟他人来往。”周其仁说，财富在来来往往当中生产，集聚在来往网络当中的一些节点上，分工上择专而精，然后跟其他各方去交换，通过这些节点不断向外部辐射——这，就是“来来往往”的经济含义。
然而，当前“来来往往”正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最突出的阻碍是两个：一是美国政府发起的中美贸易战；二是新冠疫情带来的全球公共卫生危机。
虽然两起事件起因、过程、机制都不相同，但有一个共同点：当人类的来来往往、互联互通，全球化发展到有史以来非常高水平的时候，发生了突发冲击，一个通过强加高关税，让贸易流量大幅度下降。一个是病毒的危害导致人群大规模隔离，正常来往受到阻碍。
这两个事件从反面启示我们，“来来往往”一旦受挫，会对经济增长、普通人的生活带来巨大冲击。因此在重启经济当中，要把重点放在重启来来来往、互联互通。
周其仁说，重启“来来往往”要学会打算盘、打大算盘。比如莫干山的“洋家乐”如只对德清游客开放，绝不可能一晚上房费收到5000块钱，面向上海、杭州或更远的地方开放，才会这么俏销。同理，2019年上海的金融交易总额达到了1933万亿，这也绝不是光给上海企业提供的金融服务，储蓄也不完全来自于上海人，是上海的国际金融中心地位带来的。因此美国遏制华为，其实是把“算盘”打小了，美国的企业和产业界是不情愿的。
主动给其他地方、其他人提供服务，给的越多，“算盘”打得越大，收益就越高——这样的“道理”，对都市圈、一体化同样适用。城市地位不是行政级别决定的，而是它集聚的能量、提供的服务决定。一个地方越给别人东西多，资源就越往这个地方来。城市群不是构造一个行政层级，而是增加来来往往的层次、频率和多样性。
给“青山”装上数字化的引擎
周其仁倡导的“来来往往”，阿里巴巴集团董事会主席兼首席执行官张勇“深有同感”。他进一步“阐释”说，现代社会高度分工协作，“来来往往”不仅创造财富，还会碰撞思想、激发创新。因此，区域一体化中，要减少对“来来往往”的障碍和摩擦：“摩擦系数”越低，经济越有活力，“摩擦系数”越高，经济越受阻滞。
长三角地区一直有来来往往、互联互通的“传统”。“我小时候看到，上海有一批‘星期天工程师’到江浙各地民营企业去兼职。”张勇回忆说，这只是改革开放初期的独特景象。今天的阿里巴巴，他自己每周都在江浙沪各处跑，所有的“小二”都是拿着双工牌、多工牌，活跃在阿里浙江园区、上海园区、江苏园区。
新冠疫情发生后，健康码的广泛使用，为经济活动恢复带来了基本保证，居民“一夜之间”走向了数字化，生产企业、消费者、公共服务加速“数据化”。如今，阿里的平台上活跃着将近10亿消费者，他们是中国经济的原动力。刚过去的两会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到“留得青山赢得未来”。张勇认为，这片青山就是中国1.2亿市场主体。眼下各地“地摊经济”红红火火，摊主们从第一天入行就全面数字化了：通过网上批发平台，在全国寻找好的货源，线下经营的同时在网上销售，线上线下的数据又促进寻找更满足当地消费者的货源。
“因此中国经济的‘青山’要发展壮大，一定要装上数字化的引擎。”张勇呼吁建设长三角的“一朵云”，不仅要有便捷化的交通基础设施，也不仅需要一体化的市场环境，还要建设数字长三角，持续打造数字化的生态。让数据的充分流动起来，不仅服务于长三角，并且服务于全中国，走向全世界。”
对此腾讯副总裁、华东总部总经理张立军呼应说，“数字长三角”不仅助力培育强大区域市场，在政务、公共服务上也“大有可为”。腾讯华东总部正统筹腾讯政务云、乘车码、微信支付等多个团队，参与长三角一体化示范区公共服务一卡通方案的规划设计，将来“一卡在手”行走长三角，可以畅享各地各类服务。